節哀順變

家明獨自佇立在靈堂前，披麻帶孝，神情呆滯。

一班親友到場，堂倌提高嗓子說：「來賓請上前行禮，一躹躬、再躹躬、三躹躬、家屬謝禮。」

經過上香、鞠躬行禮的程序後，親友們就走到他旁邊，寒喧一番。

二姑媽緊握著家明的手，傷心地說：「節哀順變。」

家明緩緩地點頭，強作陣定地說：「有心。」

大伯嘆了口氣，說：「你爸爸走得相當安詳，已是非常幸運，人死不能復生，別太傷心。」

家明強顏歡笑地說：「嗯，當然明白。」

三舅父伸手拍拍家明肩膀，正色說：「你爸爸在天國，不會喜歡你這樣消沉，打起精神吧。」

家明強忍著淚水，把眼睛盡量睜大，不敢眨眼，生怕眼淚會流下。

舅母也說：「堅強一點，不要太難過，接下來的日子，還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和你媽媽。」

家明深深吸了口氣，喉嚨用力地「嗯」了一聲。

表哥輕拍家明的背，望著家明稚氣未消的臉，溫柔地說：「想哭就哭出來吧，悲傷抑壓在心中，很辛苦的。」

只見一眾親戚的神情或驚或怒，似是在怪責表哥。

家明卻終於忍不住，伏在表哥肩上，放聲痛哭。